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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远古文化的神奇记忆

神农架是一个梦的国度, 谜一样的世界, 神话的天堂。纵然你踏风而来,神农架也会用迷离的眼睛,玄妙的思想,把你征服!神农架以它神秘而超然的灵犀承载着万千生灵的生命轮回。作为地球同一纬度上惟一绿洲的神农架,己是全世界生态学家神往的地方。神农架存在的本身己不仅属于湖北和中国,而属于全人类。特别是在现代文明史上,由于人类逐渐深入的认识大自然,并认识了大自然与人类的关系。所以有许许多多的专家学者深入“边远”领域进行探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人间奇迹——人类文化遗产,并把这些遗产一一记载在清单上——其中就有神农架的名字。于是,关于神农架科学考察的论著不断问世,神农架因此而举世闻名! 1980年,神农架成立自然保护区;1986年经国务院批准为“国家森林及野生动物类型自然保护区”;199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接纳为“人与生物圈”保护网成员,1992年被世行全球环境基金组织列入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永久性示范地(GEF—B项目)。;2005年被命名为“国家地质公园”。在神农架这座“天然动植物基因库”中,繁生着不知多少古老孑遗、名不见经传的动植物“活化石”。 所以,神农架蕴含的文化价值和资源价值不容我们忽视,它承载着人类与自然和谐的庄严承诺和使命。 尤其地质史上巨大的燕山和喜马拉雅山运动,使神农架逐渐抬升成了多级台地,由西向东横贯倾斜的神农架山脉,是湖北长江与汉水的分水岭。它被称为“中央山地”,又被称为中国“大地的深处”。神农架民族是移民民族,他们以土为生,讲究“土”样厚重的人伦道德,自然精神,特定的人文环境,造就了神农架“原始土地意识”。以土为祥,祀土为坤,从殷商卜辞即可得证。《周易·说卦传》曰“坤,地也,故称呼母。”华夏先人认为万物莫不归藏于“土”、“母”之中,此乃万物生命由来的源泉。土地之于世人,是生有所养,死有所葬,是世世代代安身立命之所在也。而土地文化也是人类最早的文化,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土地、气候、环境等是人类一种意识的回归。与其说土地属于人,毋宁说人属于土地。 倘若我们从地理文化学角度进行审视神农架土地,便不难看出神农架是多元文化地带、古文化的避难所。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在神农架的生存状态,莫乎于与世无争,守土为业,乐及一生。可以说,土地是人类的精神支撑,是演变历史的过程,是人类文化的支点和归宿。神农架独特的地理环境是原始森林文化的载体,她母性的包容与仁厚,在我们人类的心理上强化了恋土情结,在我们人类的心灵上熔铸了人文山川的阳刚之气和柔性之美并加以人格化,使神农架土地的神圣性构成一种自然精神。亲近自然、走进自然、回归自然正是人们所向往的陶翁津津乐道的“桃花源里可耕田”的理想。 特别是神农架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因“野人”的屡屡被发现及几次大规模的“野人”和动植物考察,神农架的价值终于走上了历史的前台。野考专家们从神农架的地质地貌、动物植物等诸学科论证“野人”存在的可能性,当他们查阅地方史志,找到关于“野人”的最早记载的同时,也找到了神农架历史和文化的重要资料。过去,外界的人士一直认为神农架自古就是地老天荒的地方,没有历史(指人类活动),更是文化遗忘的荒原(没有史载)。 1983年,著名作家徐迟来到神农架,我们在交谈时,我们问他:“您以前知道神农架吗?”他回答:“听说只有那么三五户人家,与世隔绝,不知道有朝代。”我们听后不知所然。但是徐老在游览神农架后却题词写道:“大三峡不如小三峡,小三峡不如神农架!”我们知道这是徐迟对神农架绿色生命最伟大的赞美。 不过,有一位专家曾对我们说:“神农架历经了地理以及生物沧桑的变迁,很早就有人类活动,并留下了古老的文化,如果认真考察,就可以写出一部具有多学科研究价值的书来。”这是很有见地的建议。于是我们留心查找搜集有关神农架的历史、文化的资料,特别是近年来专家学者的研究,考察的论述,加上笔者的实地考察遗址和所搜集到的资料,对神农架的历史、文化有了大致的了解。神农架的文化具有推陈出新的恒久作用。 一、神农架,巴山老林之谜 神农架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群山巍峨的耸立在长江和汉水之间,千峰攢蔟,万壑争流,朝云暮雨,云蒸霞蔚;神农架是一片神奇的山林,林海茫茫,郁郁葱葱,其间生长着珍贵稀有的植物,深藏着举世称奇的飞禽走兽。让我们在审读神农架这部绿色天书时,惊叹大自然的生花妙笔是多么的神奇! (一) 神农架这片土地是被人类遗忘了吗?不是。这里很早就有人类居住,有悠久的人类开发史。考古工作者在朝阳河谷发现了距今120万年前的石器,在红坪发现了距今10万年前的人类活动遗址——古犀牛洞,在阳日发现了距今2000多年的汉墓群。由此可见,神农架曾经有过无山不垦、人丁兴旺、自然经济繁荣昌盛的时期。由于战乱和自然灾害,昔日的千家村如今又长成了大老林,留下了一座座有墓志铭的荒坟残冢。成为神农架人文历史的据点。被称为“南方丝绸之路”的神农架古盐道,是纵横江汉、川鄂之间的一条陆路通道,“东连荆襄,南接施宜,西通巴蜀”(阳日湾清同治九年万寿宫碑铭文),川陕鄂三省的客商、马帮、脚夫在神农架境内络绎不绝,许多外籍人在神农架落户,成了神农架的居民。江汉平原每遇蝗灾水患,神农架就是首当其冲的避难之所。清朝中末期及民国时期,这里兵匪活动频繁,奸掳烧杀使神农架变成了一片赤土,人口锐减,大片土地荒废,今日荒山之中,兵匪修筑的寨堡,已成为野兽的栖息之地。一处处古遗址述说着神农架的兴衰史,而且仅仅是百年上下的近代史。 当我们考察神农架历史、文化渊源的时候,既要从现今的行政区域去考察神农架历史、文化的来龙去脉,也要从“大神农架”的概念来考察其演变。因为神农架自古是鄂西北的一座名山,又是以神农命名的山峰,具有历史和文化的双重意义。 神农架是大巴山东段余脉,最高峰“神农顶”海拔3105.4米,被称为“华中第一峰”。神农架山系呈叶脉状向四周延伸,东接荆山,西依秦岭,南滨长江,北临汉水,纵横千余里,构成高山大谷的地貌,覆盖整个鄂西北,囊括有历史传统的十多个县市,其人口相互流动,有着共同的历史演变和生产生活方式、文化习俗,有着共同的区域文化特色,即亚洲少见的山地文化圈——高山原生态文化群落。 在地理上,神农架为长江、汉水在鄂西北的分水岭;在文化上,又是长江文化、汉水文化、巴蜀文化的交汇地带。地质学家称“神农架群”,或“扬子准台黄陵台隆”,或左海鄂西海湾,随燕山运动——喜马拉雅的隆起而最后成为高山大川。有位古生物学家这样写道:“神农架——揭开了地质学上最引人注目的奇观之一的序幕。地壳的水平地层达7000米,深达万米左右的海洋沉积。它展示了地质学家对地球历史所划分的从寒武纪到新生代每一个伟大的时代,几乎地球上各种气候的生命都在这里生存着,并充分维持生命的各种环境”(见1980年《野人》考察资料(一))。可见,神农架有着古老的地质演变史和古老的生物史。为后来的人类生存环境作了重要的自然准备,被多学科的专家所论述、演化,也就成了一种文化财富。 而从人类文化地理学和生态学的角度来说,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生命的足迹——人类的足迹,就连大沙漠、深谷雪山也不例外。在一定的历史时期曾经繁华过,为历史写下辉煌篇章的地方,后经沧桑巨变,沦为荒漠莽林,只留下几处遗址留给后人考证。著名散文家、学者余秋雨曾经说过,在古人留下的遗迹中,如果深入考察,里面还有一点余温。 神农架作为中华大地上的高山长林,云遮雾障,断崖深壑,历来被人视为“人迹罕至”的畏途。难道自古就无人发现这神农架名山大川?1932年房县县长贾文治在他撰写的《神农架探察报告》中这样写道:“神农架起于何时,殆无可考,据土人言,昔时神农皇帝于其处采木建屋,工未竟而神农升天成神,空留屋架于人间,后人遂以神农架名其地。”神农架历史资料的空缺主要是因为它不是一个历史传统的行政地区,也就没有详细地史志记载。神农架是由原周边地区(市)宜昌的兴山和秭归、恩施的巴东、十堰的房县、襄樊的保康等边远险阻地段组成的地区,对神农架的记载都非常零碎。甚至连我国最古老的地理书《山海经》、《水经注》以及类书方志也无记载?一些近代学者除了对神农架的地质地貌、气候水文、森林矿藏、动植物区系种类均有论著问世外,也有学者特别关注神农架的历史沿革、文化积淀,并对文化的积淀作了深入地考察研究,这无疑加重了神农架地域性的历史文化色彩。考察神农架的科学工作者们,以及研究《山海经》的学者,他们已注意到了神农架这座名山在《山海经》里的方位,叫什么山名,以及包蕴哪些历史文化内涵。成都科技大学出版社还出版过《〈山海经〉新探》论文集。几位著名专家对《山海经》作了新注,引起学术界的高度重视。一是袁珂的《〈山海经〉新注》,二是湖北大学学者徐显之的《〈山海经〉探源》,三是生物学家刘民壮的《中国神农架》。三者除袁珂是从神话角度考察外,徐显之和刘民壮等学者均把《山海经》古地名作了今释,并均涉及到了神农架地区。如《山海经·中次八经》描述:“凡荆山之首自景山至琴鼓之山,凡二十三山,二千八百九十里,其神鸟身人面”。徐显之先生注:“此《中次八经》地区,是今鄂西北一直到鄂东北地区,这个地区与鸟身龙首和鸟首龙身的江南地区文化接近,是纯粹以鸟为图腾的。”是后来楚人以凤为图腾的基础。 据《清·房县志》地图载:景山在神农架东北部的送郎山脉东段与古水(原为鼓水)与房县交界的界山。正如《荆州记》所载:“景山东与荆山连接,有沮水源山焉”。沮水源发源于新华乡的唐扎营与欧店的油山。荆山地处与今南漳与保康之间,古代荆山包括神农架东部地区。徐显之在释《中次九经》时又说“熊山是巴人集中地区”。学者温少峰在《〈山海经·五藏山经·中次九经〉地理考释》中引“熊山”,“又东一百五十里,曰熊山,有穴焉,熊之穴,恒出入神人,夏启而冬闭,是穴也,冬启而必有兵”这条考释说:“我们疑此熊山,可即湖北兴山‘神龙架’的古名。经文‘熊山’,帝也,可见此山之地位”。清《兴山县志》载:“老君山最高处曰神龙架”,也叫“神农架”,因“龙”与“农”在古时可通假互用。也即神农氏传说的根据之一。 袁珂在《山海经·大荒西经》的释文中指出:“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的灵山,疑即巫山(亦即禹攻云雨之山)”。又云:“恝恝(jiá)之山,当在巫山附近,又云‘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灵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徐显之解释为:“十巫是个部落名称,包含十个氏族,十巫住在灵山,即巫山。这里山高且险,一径冲天,出产名贵药材。所以说‘以此升降,百药爰在’。”我们猜想,这百药爰在的地方,很可能是神农架主峰一带,因小神农架与巫山相连(下谷的乌云顶)。徐显之又云:“岷山地区,包括岷山、大巴山、巫山山脉,延绵于川甘陕鄂等省边境,这一带是我们祖先最早活动的地区之一”。

神农架,远古文化的神奇记忆

现在,我们自然会联想到炎帝神农氏的足迹了。徐显之在《〈山海经〉探源》第一章就开宗明义地指出:“《山海经》是一部氏族社会志”。书中关于炎帝神农氏的解释颇多,被称为“炎帝之孙的互人国”,特别值得重视。现查炎帝神农氏的族谱:炎帝——一妻听沃——子炎居——节并——戏器——祝融——共工——术器——后士——噎鸣——后士——夸父。其妇系为:女娃(精卫填海)——帝女化为草(灵芝,即屈原的“三秀”)而媚人,这三秀之灵芝正产生在三峡巫山一带。据民间传说,帝女瑶姬助禹王开三峡治水,瑶姬化为神女峰,后有《高唐赋》为证。神女峰与神农架主峰相距不远,遥遥相望,可见神女峰的传说相当古老,而神农架的传说古不古老呢?我说相当古老,可以说三峡——神农架为炎帝神农氏传说地带,是远古始祖在这里留下的缩影,即神农架文化圈。 据有关史料记载,在周灭殷时,罗、麋、庸、巴、扬子等许多方国被迫南下进入房县广阔地带。春秋时,楚兴于荆山。楚先王熊绎,“辟在荆山,以启山林,又桑弧桃矢,筚篓蓝缕”,艰苦创业四年多,直到周成王封楚。而值得注意的是罗子国,罗子国为捕鸟狩猎的民族,罗后来成了姓氏,和“网罗“一词通源。罗与楚均在西周早期同时迁于荆山与房县,受封于西周。据邰思《姓解》一书载:“罗,按颛顼(Zhuān Xū)之末裔,受封于罗国,今房陵也,子孙以国为氏”。《姓考》一书云:“罗国即房州也,后灭于楚”。近年出版的《中华姓氏通书》更明确指出:“房县地处于鄂西山区,位于大巴山神农架原始林区附近,确是古代的狩猎的理想之地”。更进一步明确了“罗国”在神农架一带。罗国为楚之近亲、颛顼之末裔是有一定根据的。当时罗国包括兴山县的西北地带。据《兴山县志》卷一载:“兴山旧为楚始封地”。《旧唐书·地理志》:“兴山县旧治高阳城。高阳城在兴山县西,楚旧城也”。旧城与现在的神农架更为邻近。高阳城名沿用至今。在房县民间传说古代有内罗城、外罗城。在房县的扬子山(军店西至九道梁)还有扬子国。扬子国被楚赶到长江下游,后来才有扬子江之称(见1993年3期《湖北方志》武侠、武先竹的《房县先秦时期的历史沿革》)。近年有人考证,罗被楚灭后其族被赶到今湖北宜城、枝江,湖南的汨罗一带,并说屈原为罗近亲,屈原赋“兔死首丘”,首丘在何地?有人说在房陵,这可能不足为据。但屈原自称为“颛顼之末裔”,这是确凿的。可与罗为颛顼末裔相对应。罗在房县生存时间,据《左传·桓公十二年》注,是从西周早期至春秋早期。邻近的或在房县境内的还有微子(国),后为麋国、庸、绞等方国。在这里,我们还应注意的是巴国。 巴国巴人为伏羲氏的一支,殷末的牧誓之战中巴人出力较大。据《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志》载:“西周初期,受周王室分封,在汉水流域建立了巴国”。西周中叶,巴人定居在汉水之南及荆山以北地带,包括整个房陵。清同治年间所修的《房县志·兵政》》中云:“房地辽阔,旧为巴山老林”(即今神农架一带)。《史记·秦本纪》记载了平定长信侯嫪毐之乱后:“及其舍人,轻者为鬼薪,及夺爵迁蜀四千家,于房陵”。巴在西周中期进入房陵,至春秋末期。还有前面提到过的扬子国,扬子原在陕西中部黄龙县,西周晚期周宣王夺其地,封其子尚父,后被移于房陵西南一百二十里的扬子山,到神农架的北部边缘(见《房县先秦时期的历史沿革》)。 楚国什么时候进入荆山地区西部的神农架的呢?大约也在西周晚期。据史家考证,楚在熊渠之时,以荆山为中心,其西境到今神农架尼叉河,以老君山为兴山高阳界山(引文同上)。同时,房陵东部还有濮人,楚在周武王时占领了濮地,又赶走了罗子国、杨子国(公元前690年)。后又灭了彭国(房陵中部),而麋、庸、巴三国仍处在房陵西南东北部,后又逐步被楚所灭,楚占领了房陵全境。房陵又是楚的军事重地与秦对峙,为楚最后失地。 据以上史料,神农架(原房陵之西南),曾存在过罗、扬、庸、巴、楚等国的属地。巴人与楚人向成王所献的贡品,除“苞茅桔柚”外,还有比翼鸟、毛人(野人),这些珍贵的鸟、毛人,可能出产于巴山老林的神农架。野考学者们也持此观点。现在从民间习俗遗风来看,巴、濮、楚均有此遗痕。据《天下郡国利病书》六十九卷载:濮(巴人的一支(即今土家族),用“白练缠头,衣尚青碧,背领袂绿,俱刺纹绣,棠裤覆膝……妇绾发撮髻,饰以簪……婚则论财。表则戚邻咸集,把古(鼓)作乐至夜”……这与神农架一带解放前的服饰、婚俗,特别是把鼓作乐至夜的丧俗保持至今,是互成一体的。 再说楚在未占领房陵全境时,麋、庸、百濮、戎曾联合叛楚,成一件历史的大事记载于《左传·文公二十六年》曰:“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今湖北当阳大林村)。庸率群蛮以叛楚,麋人率百濮于选将伐楚”。“阜山”在神农架境内,据清著名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考释:阜山在房县西南150里。(房县西南、西九道、大九湖、东溪、板仓,以前叫西乡,南包括阳日、松香坪、泮水、宋洛等地)。以前从松香坪到房县城180华里,推算到麻湾、古水等地正好为150里。阜山在何地?不正在麻湾、古水之间的送郎山?此山东至保康马桥,西至马湾河上游,北至东西蒿坪的天坑垭至马桥的洞河,其间河谷深邃,山峰奇险,茂林参天,可沿古水河谷进退,凭险攻楚。 (二) 群蛮攻楚为楚穆王(公元前611年)时期。当时戎居住在鄂西北山地,戎人趁机打垮楚国,他们取道今房县之南阜山,把矛头指向大林,企图直插楚国腹地(见董乐义《荆楚文史·故楚军事要塞大林》)。关于阜山,今不见其名。清同治版《房县志》载:“房之南部群山盘纡,一峰故谓之阜山”(互见《省志》、《襄阳府志》、《郧阳府志》),同时记载了“道士垭二百里,古路垭二百里,冻冰山二百四十里,青扬山二百四十里,景山城南二百里,一名阿山,一名望夫山”。《山海经》载:“荆山之首曰景山”《水经注》:“高峰霞举,峻竦层云。金玉是出,亦曰沮水之发源。”《左传》为九州之险,志地者言,荆山在南漳临沮(今远安),即南漳西境,而景山据其上游,南临兴山,东界保康,雁北归必经其上名雁塞山。阜山、景山、荆山三座大山相邻相对,成为神农架山脉东段余脉的三个脊岭当是不错的。新版《保康县志》把海拔2000米的关山定为荆山之首,又载:“与林区交界的北面巍峨陡峻,关山之名取关云长在此设关隘之意,东南境内地势平缓,历来为入川捷径”。又引《汉书·地理志》:“荆山,三面绝险,惟东南一隅,才通入径”。又引《水经注校》:“群山兢举,而荆山独秀”。考证阜山、景山、荆山的方位,很重要的是,因为它是荆楚历史文化的坐标,荆山是楚国发祥地。《诗经·商颂》:“挞彼殷武,奋地荆楚,维汝荆楚,居国南乡”之诗句。楚右尹子革对楚灵王讲先祖熊绎是“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棘矢,以共御王事”(《左传·昭公十二年》)。因而,荆山成为一座荆楚历史名山,沮、漳二水成为名水。而阜山、景山(荆山之首)在神农架东部无疑。《墨子·非攻》篇也记载,“熊丽封沮水”,“沮水出房县西南二百里之景山”,见段玉裁注《说文》。后来楚国国都屡迁,定都郢后,神农架这片土地属楚八百年。随着历史演变,沮水之名屡作县名,东汉远安为临沮,南北朝保康歇马为沮阳县,唐武德元年马桥设受阳县仅二年,可见楚史影响之深远。 原房县约有2000平方公里土地,于1970年划归神农架林区。但考察研究神农架历史文化时,多半以房县历史沿革为依据,甚至与陕西汉中、襄阳、郧阳、宜昌、巴东、川东等地县均有渊源关系。总之,在秦巴山脉横亘江汉之间的是“神农架群山”。这些山脉是地区的分界,长江汉水的分水岭,也是地域文化特色交流的融合而形成的特殊的地蜮历史文化。 房县春秋称“房渚”,战国为房陵,秦置房陵县,房为房州治(含今房县、竹山、竹溪、保康、南漳等县),秦汉至明隶属于汉中郡,明清常变于襄阳、郧阳府辖。房县自古为流放之地。从先秦至宋代,流放于房的有14位君王。汉代有5位王侯,唐代除了燕王李忠、广武王李承宏外,流放时间最长、影响较大的为唐中宗李显,他于唐弘道元年(公元686年)贬房州,计13年。那些被贬的王公大臣带来的人口、文化,无疑给这片土地增加了一层文化积淀。秦贬赵王于房,他曾在这里作过一首《草木之讴》的歌词,因失传已久,不知是歌颂这里林茂草丰的景象?抑或是开山垦荒、伐木刈草的劳苦之歌?是否与这里流传至今的薅草锣鼓有渊源关系?这只能对我们而言是猜想了。 东周太师尹吉甫,为吉姓,分封于房,在《诗经》中有他四篇诗作,近年台湾一学者认为“一部《诗经》为他所作”。湖北作家杨书案著文认为《诗经》大部分为尹吉甫所收集和整理,为宫廷乐歌汇演给周朝皇帝所颀赏的歌谣。今新版《房县志》还收录了尹吉甫四首诗,尹吉甫的墓在房县青峰,遗址尚存。阜山、景山、荆山这一串与荆楚历史文化有关联的山名,现均位于神农架东南部。在这片土地上不仅发生过民族战争,争疆立国,楚国并吞了原来许多部落方国,发生在荆山一带的最动人的莫过于卞和拾璞玉献给楚王而失去双脚的悲惨故事,被称为“和氏壁”的秦玉玺的迷失而又成为千古之谜。 南漳方志载,和氏壁产于斯地,有“取印岩”遗址为证;保康志载,荆山在保康境内,璞玉得于荆山之下,卞和献玉在南漳,有关山、五道峡、“拾玉岩”遗址为凭,况且卞和墓还在保康县城内,占地一亩,至今尚存。璞玉出产地之争莫衷一是。前些年湖北著名地质矿产工程师及宝玉研究专家郝用威的一篇《和氏璧探源》论文在一家地质刊物上发表,引起了轩然大波。他称和氏璧原产于神农架板仓坪!他的证据是:他经过多年野外考察,以矿物的标本为据,他考证了各省“荆山”之称的山岩,勘察其岩基和矿石得出结论,均无产生璞玉的基础,多为石灰岩。而他在神农架主峰北侧的板仓坪,却意外地发现了拉长石岩基,并取得标本打磨抛光后,确为一块“美玉”(样品失于文革抄家时)。对此他还作了历史考察,如景山与神农架相连,并举例五代时方土文人杜光庭在房县西南发现过一种叫“月光石”的石头,疑为和氏璧。与郝用威论证的板仓坪方位相合(今板仓乡原为房县的西乡)。并认为卞和所得的璞玉为南河上游搬运至下游的(南河发源于神农架主峰东麓),与房县的青峰河,为漳水上游,汇于汉江。郝用威以矿石标本为据,(最近他还在文中说神农架还有“宝石”和碧玉的存在)。但他还不能最后证实和氏壁就是板仓坪的“月光石”。因为和氏璧被秦始皇制了玉玺,迷失已久,同时失去了相参照对比的标本。谁知道和氏璧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古书记载被神秘化了,无法证实它的本来面貌。和氏璧之谜仍困惑着许多学者,千古之谜仍然待揭。郝用威的功绩在于敢于突破历史定论,以唯物的实践论,以地史结构为依据,用矿石标本作证据,进行了大胆的探索。 神农架林区是以大小神农架、神农顶等主峰命名的。而神农架群山,为大巴山逶迤东行,以巨龙腾跃之势,龙脊蜿蜒高耸,以3105米的海拔,被誉为“华中屋脊”、“华中第一峰”,高踞于巫山之上,西与大宁河为界,南与大三峡相对,东临于江汉平原之西北。神农架主峰位于神农架林区西南部,与神农架主峰相连,海拔2900米以上的山脉主要有巴东垭、金猴岭、杉木尖、老君山等十余座山峰,它们均具有历史文化内涵,又是巴楚、巴蜀历史文化的又一坐标。 神农架的得名与炎帝神农氏为拯救黎民无衣食、多瘟疫之难,率其臣民深入高山大川,尝百草,播五谷,搭架采药,救民于疾夭,最后升天为神仙,居住在木城,永远守望在神农架。这个传说不见史籍,不见方志,而在民间广为流传,神农尝百草的传说遍及全国,而神农氏搭架采药,筑木城,播五谷的传说,独具特色。有学者考证,神农氏确有其人,他生于陕西的姜水(今宝鸡),成长于厉山(湖北随州厉山),采药于神农架。徐显之考证居住在桐柏山地区的“神耕父”也即神农。炎帝、轩辕氏同源于大西北,为游牧狩猎民族逐渐南下走向农耕,走向文明,他俩各管南北,各有其发现创造,开启了华夏文明史,成为华夏民族的“炎黄二帝”的传说的历史真实内核。而神农架山脉,也成为历史文化的一个符号。近年有不少学者试图破译其符号之谜,多有论著问世。姜水与厉山之争,与湖南炎帝陵之存在,而神农架只有丰富的传说,却被学者看重。 神农架之名,始见于清同治版的《兴山县志》。1942年房县县长贾文治率部考察神农架后,写出《神农架探查报告》呈报给当时的湖北林业厅、南京林业部,请求开发,才把神农架首次纳入房县版图。清同治版的《兴山县志》把神农架山脉作为界山入志,现抄录如下:“兴山县国,峰峦重复,界以凡水分路,其山脉皆出自县西北之神农架,县境第一高山也。神农架山出自四川大宁、兴湖,北房县交界之太平山。(逶)迤九十里为房县九道梁,山又西九十里入县境为神农架,一名神农架山。自神农山南出为茅湖(今林区木鱼镇境内,名茅湖岭)、白羊、清风、万朝、妃台诸山是也。” “白沙水以西之山自神农架山,北隶巴东,南隶兴山,为三邑界山,一名神龙架(农与龙互见),高寒,为一邑最幽深险阻,多猛兽,产百药”。“……邑生陈宏庆经彩溪远望神农积雪,询之,土人云,山上常八月积雪,至明年六月始消。又常六月飞霜,久雨初霁,峰峦隐现,有如城郭村落,相传为山市。每岁元宵、中秋、夜除夕,时闻爆竹鼓角声。” “老君山高寒,屋瓦被冻多拆,居民以木为之。产赤蛇,长五寸,有独角兽,有羚羊重千斤。明崇祯初见,邑被兵。癸巳复见,邑为寇据,传为不祥之物。山上有老君观,观旁有大人迹,长一尺,广六寸。东二十里八里垭(坪)。”“葱坪多葱(野葱,又称天葱),相传诸葛亮曾驻师于此。”(以上又见《清一统志》) 以上抄引的《兴山县志》、《清一统志》的记载,在当时的情况下,大致记载了山势、气候、动植物、传闻、人民生活习俗等,虽然粗略,却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而《房县志》未见记载,只记载了“洛阳山,城西南460里,九道梁南行转东至洛阳之阳为东溪山,绵亘百里,云气濛濛,人烟廖寂。河至右为全宝坪,十余里平畴旷野,有池如洼如臼,清泉不竭”。又载:“洛阳河山上一坪颇广,有池九,名九湖坪。坪中一峰特殊,名啸天龙,接四川大宁界。”但仍没有点到神农架之名,可能修志者未能深入调查所至的原故吧。神农架的群山可以写成一部“中华名山志”,除了阜山、景山、荆山作了介绍之外,老君山、送郎山,也具有历史文化价值。先说老君山,老君山为《兴山县志》记载较全的一座山。如“老君山最高处曰神农架,草木蒙葺,人迹罕至”。还有老君观、大人迹、赤蛇、羚羊、独角兽、山市等等。清康熙三年兴山知县胥遇曾写一首诗,记载了老君入关的典故。老君为道家的奠基人,后演变为道教的主神“三清”中的“道德天尊”。民间传说又为铁匠的“祖师神”。他用八卦炼丹炉炼丹,“手当锤子膝当砧,口当风箱把铁炼”等等。老君山有老君寨,老君观,还有已经腐朽的木雕神像。并有不少古墓石碑。其间古木参天,石峰林立,风光奇特而险要。方圆数百里,荒无人烟,奇禽异兽的传闻,更为其凭添了神秘色彩。 老君山,自古为兴、房两县南北界山,其间有一条通道“尼叉河”,可直达宋洛河、玉泉河、盘水河到房县城,转西到铁厂河、田家山,往四川(重庆)、巫山、巫溪等。尼叉河原有小集镇,为兴山到房县第一站。在尼叉河附近的老君山建庙观是理所当然的事。明清之季,老君山周围为人口密集处,三国诸葛亮在此住过兵,不远处有“葱坪”、“天葱寨”之地名。木城、土城也在老君山附近,与神农氏筑木城、尝百草的传说有关。而《山海经》的研究者认为老君山为“熊山”,神农架之古名,除了考察地理方位外,也是以传说为依据的。“熊山”有注曰,“夏启而冬闭”,并有“神人出入”。古有人注:“神人,帝也”。帝是谁?自然是神农炎帝。前几年,据湖北地质队的一位姓魏的老队长介绍,他在老君山考察时见过大岩洞,但未进去过,并说有古庙遗址和古墓葬。他一致称赞其风光是神农架最好的,极有开发价值。 老君与神农是不同时代又不搭界的两位古人。后人(将他俩)扯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都与农事有关。神农播五谷,老君炼铁制农具,他自己骑的是青牛,可见他是驯牛的能手。神农传说于先,老君传说于后,并且后人修了老君观。老君观毁于何时?据说毁于清末的兵匪。居住在那里的人户,也因天灾人祸而迁移他处。 在前面我们推测的阜山为送郎山,其长30余里,主峰海拔2100余米。据《房县志》载:“城南140里举场有张公院,为张子房辟谷修行处,遗址尚存,磉蹬围丈余。山下白云庵亦为子房修行处。”并记载山上有“佛叶树”、“仙菜”等等。这些传说也与神农有关,据传张良辞官隐居后,汉高祖屡屡打听到他的住处,询问国事。后来张良从赤松子游远走高飞了,高祖再也找不着他了。到哪里去了呢?赤松子原为神农的雨师,又是神农的女婿,服冰玉,不怕火烧。张良从赤松子游,游往何处?笔者在松柏镇见到一本《白云香山宝传》的说唱本称:“张良僻谷隐居在‘神农山,白云谷’,张良自号‘白云道人’。”现在的堂房沟原名白云庵,又叫“白衣庵”。在清代张公院庙被拆,据传是因庙里的古铁钟飞到五峰山,然后有五峰庙。古钟有字,毁于1945年,国民党乡长傅某指令砸碎铸铧。白云庵原规模甚大,清道光年间,江西商人建会馆,对原庙进行了改建,名白衣庵,立了白衣观音像,并修了花园、戏楼,因之成为繁华的小集镇,1936年被川匪刘焕章所烧毁。 张良的庙观与传说,可能与人们的崇拜和道教的影响有关。也可能为汉代移民所传播。据现代学者考证,张良的后人隐姓埋名,加入墨子一派,成为民间占卜为业的秘密宗教组织。 明清时,送郎山有一百余户人家,产粮数万担,山上除了张公院外还有祖师庙、灵官庙、真君庙等等。据老年人说,他们见过一棵古树叶子上有佛像,石缸里有“酸菜”和长成人形的黄芪等传闻。 明代的建筑物,只有盘水乡的古塔碑记为“洪武”年间。阳日净莲寺有明末千总所立的石碑(毁于文革)。清代的建筑和墓葬是最多的,从清顺治到光绪的墓碑在神农架现存有数百座,可以说是那个时期的石头档案。笔者作过一些调查,大部分为江汉平原的移民,为什么大批移民留居神农架?为这段历史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据传说唐中宗流放均州,改贬房州为“庐陵王”时,据传他从均州到现今的保康荆山,再到松香坪,然后才到房州县城的。据说与阳日苗丰接界的大横溪垭口还有石碑记载此事。这有人见到石碑上记载了庐陵王在今松柏建“临疆县”,武后得知后定“皇界”限制庐陵王的势力扩张,建临疆县未竟,他继续做他的“中宗”,改元“神龙”。据说中宗所筑的城,有东门(现今松柏镇党校背后),西门(现今松柏材场),临山南北门很短,均毁于明代一次山洪暴发。 据笔者考证,神农架有悠久的人类开发史。 1、从先秦的少数民族建立的小方国,如罗、扬子、戎、庸、巴、楚等。这些有不少学者作了考证。秦始皇流放了大量政敌家族,修长城时,神农架成为最好的避难所。《房县志》记载“野人”为秦修长城的逃民所变,可见一斑。 2、1989年,在松柏镇街道中、阳日镇大坪村发掘了三座东汉墓,说明汉代神农架东部属于经济繁荣的人口密集之地。 3、神农架民间传说唐代最多,如阳日净莲寺为尉迟恭监修,庐陵王修“临疆”县(松香坪)、纪兰英筑兰英寨(官封)、大九湖的薛刚反唐等传说。李自成、张献忠兵败屯兵,白莲教占领及清初的经济繁荣等均有历史记载。 神农架因自然灾害而形成的三个断裂期:一是先秦与秦汉的繁荣与战乱;二是唐代的繁荣与战乱,据有关清初“湖广填四川”的记载,古盐道与江汉水旱灾害有关。三是神农架历代因有自然灾害,如阴雨、洪水、泥石流等,遭受过毁灭性的灾变。 历史上,神农架曾有数次沦为荒野,除了自然灾害,主要是兵匪之乱,明代以前,地表很少有文物可供考证。大量史料记载,自从玉米、土豆传入中国后,被人广为种植,达到无山不垦的地步,使中国人口猛增至四亿多,据载,湖广大林已经“采伐凋残,山穷水尽”。自明代起,便有大量流民深入长江上游山地毁林开荒,烧炭营生,三峡地区李来亨率10万之众,分据川、湖间耕田自给,而大宁、兴山、奉节一带老林里有大量荆襄流民进行农垦和烧炭樵采,当时大宁厂附近几省流民一二万在被砍柴供大宁盐井之用。而且流民二百余万人涌进郧阳山区,官兵沿途阻拦也无济于事。统治阶级唯恐那流民啸聚山林,占山为王,曾把居民从山里外迁,但收效甚微。后来果然有张献忠、李自成、李来亨、刘体纯、刘享等均在神农架一带据险屯兵,除了李自成、张献忠外,其余均自杀或老死在神农架。直到康熙六年才彻底清除农民军残余,清康熙提倡垦荒垦边,减免赋税后,外地的流民再次涌进神农架,他们“扶老携幼,千百为群,写地开垦,伐木支椽,木厂、铁厂、木笋厂、盐厂,耳扒厂、蕈扒厂、沙金厂、煤厂,……相继建立,为清中期神农架一带的经济繁荣打下了基础。 到清嘉庆年白莲教农民起义军几乎占领了神农架全境。长阳的首领林之华,张汝朝的军队,襄阳王聪儿的襄阳兰号的樊仁述部均在神农架盘踞,嘉庆不得不派清统帅德楞泰来清巢。白莲教曾与官兵展开过殊死搏斗,自今许多寨堡尚存,如马鬃岭、唐家山、鲍家山、寨垭子、红举十寨堡、闪开寨等遗址尚存。道光年间,神农架又有一个恢复繁荣期,被毁的阳日净莲寺、江西馆、武昌馆相继重建,道光九年重建了三闾书院(原为三省书院,由江西、湖南、武昌合建)、万寿宫和博磨街,松柏的白衣庵街,盘水的观音堂等,重新疏通了古盐道及各要道关隘,并设塘,由塘兵把守,在弯腰树(今高坪村)设千总衙门,房县九道梁设守备衙门,《湖北通志·兵政》均有记载。 神农架清末到民国年间,遭到兵匪严重的摧残,奸掳烧杀,一个个村庄被毁,逃出来的村民逃到深山密林,搭棚长居,形成了越是深山越人迹罕至的山涯垦种,更是为了逃避赋税,这样使神农架达到无山不垦的地步,水田流失,泥石流垮岩崩山时有发生。明崇祯年间,盘水、松柏崩山泥石流冲毁了松柏沿河古街,光绪23年整下一月暴雨,庄稼全烂无收,逃荒吃人肉,当时有一首民谣流传至今:“光绪二十三(年),洪水淹高山,崩了梨子坪,淹了黄龙山,冲了宋家场,冲了阳日湾“。松柏河北改道,成了龙潭湾”(现林区第一人民医院处),送郎山一百多户人家,除瘟疫死亡外,全部逃迁。1931年又发生过一次阴雨,山洪泥石流冲毁盘水塔坎,盘水街被冲,说明毁林开荒造成的自然灾害,在历史上多次发生过。 民国年间,兵匪频频骚扰神农架各地,河南社旗的土匪老王太、小王太曾数次盘踞神农架,特别是四川土匪刘焕章、崔二旦、任贵庭,在神农架各地烧杀抢掠。1936年松柏白衣庵古街,堂房衙门,十余座四合院被烧毁,老年人还记忆犹新。加上地方反动武装,大刀会、红枪会、白带会等比比皆是,本地的“棒老二”等抢掠,使老百姓苦不堪言。1931年贺龙率红军到房县,在神农架各地建立了“苏维埃”红色政权,红军撤离后,国民党“还乡团”进行疯狂反扑,无数革命者惨遭杀害。 神农架在200万年前就有人类活动。1976年在阳日镇乐意村曾出土过石斧。1989年,继湖北考古学家李天元在考察郧县曲远河发现的古人类头骨化石之后,在神农架朝阳河谷发现了120万年前的粗石器。这些均可以与郧阳人、房县七里河文化遗址参照研究。 近几年专家学者在自己的著述中,往往提及神农架的历史,学者李璠来神农架说,神农架是中华物种发源地之一。生物学家刘民壮在他所著《中国神农架》中,对神农架各个历史演变作了详细的考证。他们所做的探索,不仅有动植物等生物学价值,同时对人类学、民族学、历史学、文化学、生态学都具有可贵的参考价值。史载,170万年前,第四纪冰川使地球上至少1/3的大陆被厚达千米的冰雪覆盖,高山平川被吞没,而华中这块3253平方公里的土地却逃脱了冰川之劫,使之成为一座巨大的生物避难所。地质构造属杨子准地台,神农架——黄陵台隆,地层古老,出露较全,尤以上前寒武系及下古生界地层最为发育,由大巴山脉东延的余脉组成中高山地貌。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立体小气候使神农架成为中国东西南北植物种类的过渡区域和众多动物繁衍生息的交叉地带。神农架拥有高等维管束植物3700多种,动物1050多种,其中列入国家重点保护的动植物达400多种,森林植被覆盖率达88.8%。神农架的自然条件和人文背景构成了神农架这片神奇土地的绚丽多彩,使得神农架享有了“绿色宝库”、“天然动植物园”、“物种基因库”,“天然空气调节器”,“自然植物馆”等众多美誉。这些正是神农架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国际“人与生物圈保护网”成员的首要因素。神农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丰富的自然资源,生态价值,人文价值、土地价值,越来越珍贵,越来越受世人关注。如何保护好神农架,如何发展好神农架,既是一个历史课题又是一个探索课题。总之,保护好神农架土地资源,开发好神农架土地资源,发展好神农架土地资源,就是保护好神农架,为全人类作出贡献。 二、南方丝绸之路 神农架境内的古盐道川鄂古盐道,又称古盐道、商道、货道。这条古道开辟于何时?其年代虽然难于确指,但在前秦以前的巴、庸、扑、罗等小方国的先民早已开通了。小方国与楚的战争,许多小方国之民,逃往川东的巴国,他们翻山越岭,终于踏出一条川鄂之间的人行道来。川民东移,鄂民西迁,人口交流历来不绝。 (一) 至于把川鄂之间的人行道,开辟成为商业运输通道起于何时?为什么在南北有长江汉水运输大动脉的情况下,仍然还有一条秘密通道?这条川鄂古道在当时又起到什么作用?如果把以上情况考察清楚,那倒不失为一份研究古代道路交通的珍贵史料。 秦汉置房陵县以后,房县(包括神农架地区)一直为陕西汉中郡管辖,也包括均、郧、上津、上庸、保康等县,为川陕鄂三省交界接壤地,也是汉江流域与长江三峡的分水岭。所属的郡县均处在秦岭大巴山东段余脉,又是汉江的发源地,是汉朝的名称、汉民族的族名;又是中原文化结晶《诗经》里最早记录的《汉广》等篇,屈原早期流放之地“汉北”,历代贬官,中原地区的移民文化,一条汉江的润泽,构成了一片汉江文化区域。 一条汉江,自古为交通运输的一条黄金水道,直至解放前,陕、甘、青、宁几省的商人都挤一条汉江,目的是把皮张、药材以及其他地方特产运往位于长江中游的汉口。汉江虽然比长江的流程短、水量小,却为历代军事要冲,而商业繁荣也有时超过长江。沿江的郧阳、丹江、老河口、襄樊等城市的建立,就可想而知了。自从陇海、襄成铁路修通、丹江水库建成之后,汉江才卸去往夕的交通重负,川鄂古盐道也从此失去了往日的喧闹。 古盐道之名始见于清同治版的《房县志》,史志并未记载始于何时。古盐道在房县境内有两条主道,一条以房县城为轴心,西往军店、上龛、九道梁、平阡、黄陌阡,越太平山至重庆巫山至巫溪(原为大昌、大宁县)。另一条贯穿今神农架东西全境。以神农架东大门为中转站,据清道光九年阳日湾江西会馆碑记载:“房之南,曰阳日湾,有汾水(也叫粉清河,为汉江重要支流南河上游),有舟楫之便(当时有数十支船队运山货直达汉江),东连荆襄,南通施(恩施)宜(宜昌,此为旱路)。此摘录大意便知道当时阳日湾的重要了。难怪《房县志》称阳日湾为“南山首镇”,“物产集散地”,现今已是神农架东部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以阳日镇为起点,经清杨河、松香坪、盘水河、百草坪、茨界坪、田家山、鸭子口、长岩屋,至大九湖、至太平山,另一条支线经大岩屋、红花朵、毛庄头、官封口、兰英寨、弯杨树、举人坪、板仓坪、东溪、响水河,至黄陌阡越太平山。两条主道,殊途同归——越过太平山到达巫溪县的大宁盐场。南北主线以房县城为起点至兴山县城。如果从兴山县城出发,经九冲河、老君山、尼叉河、宋洛河、玉泉河、古路垭、盘水河、麻河、西蒿坪、桥上至房县城。也是八年抗日战争时期开辟的运输抗日物资的“巴柯道”(从巴东至武当山的柯家山)的主要路线。 神农架境内的古盐道,如果从阳日湾为起点至巫溪县全长约500公里,中间要经过神农顶周围高寒峻险的无人区和海拔2900米的太平山。期间有无数的崎岖险道,沿途有阎王鼻子、鬼门关、奈何桥、阎王扁、挺心石、九条命等令人恐惧的地名,还有无数的寨堡关隘。但马帮、脚夫仍然络绎不绝,人们为了吃盐,不惜铤而走险,无数人付出了生命,一条古盐道,一条血泪苦难之路。 请看《郧阳府志》记载的神农架人民当时的生存、生活状况吧:“耕山犁水,终岁勤动栽种,则击鼓讴歌。出入则肩挑背扛、望衡对宇。篱落参差、天冻馁氓,亦无千金之家,往来市集以所其易所无而已。盖窳偷生,力田自给不仰机利而食”,“肩挑背扛”确为当时的真实写照。 古盐道的开辟,有史可寻的不多,古道历史悠久,作为通道的大约起于唐代。据《唐书传》载:“韦景骏,司农少卿,迁房州刺史,穷险有夷风,无学校,好淫祀,景骏为诸生贡举,通隘道。”庐陵王李显,贬房县,川鄂古道更有了较大的开拓。据笔者调查,平阡、黄陌阡均与庐陵王开辟道路有关。 川鄂古道最早还不是以盐为主的货道,原来是川鄂物产互相流通的商道。四川的盐、铁、农具、杂货、骡马,运往鄂西北,湖北的棉布、杂货运往川东,神农架一带独特的生漆,、木耳、虎豹骨及兽皮、麝香、房党、独活、黄连等药材走俏,特别是生漆既有与恩施“毛坝漆”媲美的,又有与主山的大木漆同类的产品,走俏于宜昌、沙市。神农架的青藤、红藤很熟精于滕扎制品的川东人的欢迎,一背篓青藤百十斤,可以换回一包盐(180斤)。山民们认为是很划得来的交易。 神农架一带的生漆有悠久的开发史,在楚国时就得到大量的开采。楚国之汉代出土了大量的漆器,高超的漆工艺领事人叫绝,漆画为楚汉艺术珍品。大量的生漆资源来于何处?大都出在荆山一带,古代荆山包括整个神农架。漆树是神农架常见的树种,生漆为山民的重要财源,直至解放初期,神农架每年有数万斤生漆出售。 (二) 什么时候,神农架、房县、兴山、保康等县的人们非要到四川巫溪大宁盐场背盐不可呢?非要走一条崎岖的险道不可呢? 原来,湖北均为淮盐,并禁止川盐过境。加上明末李自成、张献忠曾封锁过长江,运输不通。清初康熙24年(1680年),四川人口仅及百万,至嘉庆17年(1812年),湖广填四川大移民(见王迪《清代四川人口耕地及粮食问题》),四川得恢复,盐业得发展。“雍正六年六月两淮盐御史葛尔秦(泰)准湖广一省销淮盐十分之七,其归、巴、兴三州县连川省私贩最易侵越。”这涉及到食盐走私,偷税漏税的问题。也见清历代朝的奏章,有加强盐税管理问题(见《湖北通志》)。《兴山县志》载:“咸丰二年,长江中梗,淮盐中阻,川盐借势大举济销楚岸。宜昌一跃成为川盐总汇。”随后,鄂西北食盐主要来源于四川,而神农架一带山民食盐主要来源于巫溪县塔宁厂岩盐。岩盐为岩中盐泉,用大锅煮熬而成,有柴盐炭盐两种,由木柴、煤炭两种燃料区分盐质。柴盐呈颗粒状,半透明,称“青釉子”;炭盐呈雪粉状,结成整块,称“锅巴盐”,也是川人叫的“盐巴”来历。岩盐缺碘,山民患甲状腺肿大者比比皆是。 大昌盐起源很早,据《书中广记》载,在秦汉时期就开始了,到唐代就形成“万灶盐烟”的盛况了。盐水入岩洞中流出,后安上石龙头,盐水从龙口中流在盐水池内,然后用竹笕把盐水接在大铁锅内进行煮熬。过去背盐的人要敬“盐神”,它是一只白鹿,因遭猎人追赶,钻进一个岩洞,即化成一股白色的盐水来造福一方,无人不敬。而在神农架的民间传说有好几种,一是盘水原有盐水,因猎人追赶一匹白马,追至四川,化成盐泉。东溪的传说为一只白羊吃贾员外的麦苗,贾员外即令家人带猎犬追赶,白羊先掉进河里,又逃进一个山洞,又从山洞里追出来,白羊逃往四川,化为盐水。所以东溪又叫“落羊河”,山洞叫盘羊洞。这是人们对盐的渴求幻想的一些故事,也是优美的地名传说。 当年背盐人之艰辛难以详尽。背盐人被称为“盐脚子”,多为盐商雇佣,以微薄的几斤食盐为报酬。也由本的富裕户,自己雇用本地贫穷青壮年村民背脚,至多不过三五人,去时,一背篓玉米面,用帆布袋装好,里面插上写有姓名的小竹片,在沿途小饭店寄存,回来时一路食用。脚夫一般背2-3个盐包,盐包均为竹篾编制,大都180斤一包,一个脚夫背2-3包,负重500余斤,这样的“大力士”很多。脚夫每人一张“油单子”,是白土布油上桐油做成的遮雨遮阳布,搭在背篓盐包上,前面用竹棍撑起阳蓬来,晴雨兼程。擦汗不能用手巾,要用薄竹片制成的“汗爪子”。用手巾擦汗会把脸擦破。在险道上走要散步打一杵,岩石上至今还留下深深的打杵印和马蹄印。脚夫常在荒山老林无人区过夜,长岩屋就有一处过夜的地方。偶有红毛野人向脚夫要玉米饼子吃,一人一个一下子吃下十几个才肯离开。据说有个脚夫把烧烫的铁板放到红毛野人嘴里,烫得它嚎叫一声逃走,再也不来了。从此在长岩屋过夜的脚夫都要值班守夜,否则会出事故的。 神农架古盐道有许多神秘,有许多忌讳,不说不吉利的话,要捡柴棍点燃敬“干柴土地”,敬“阿弥陀佛”,要认得草药,在途中治病疗伤。脚夫们互敬互爱,出了事都来相帮,打杵时喊一声“唉—嚯”,都歇下来,声音洪亮而悠长,在千山万壑中回响久久不绝,极像三峡船工号子。 在兵荒马乱之时,盐在神农架是非常金贵的,有的人家一年吃不上一斤盐,有的将一撮盐粉包成盐袋,,吃口饭舔一下盐袋。外地进来的货郎和奸商,常常拿一斤盐换山民三斤黑木耳。那时的山民与世隔绝, 全靠古盐道沟通与外界的联系。如今的神农架古盐道对我们而言,它已不再是一条经济纽带,但它却向我们展示着远古文化在神农架深厚的文化底蕴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人文历史久远的神农架,20多万年前就有古人类在此活动。秦汉以来,神农架地区分属历朝历代邻近州郡县管辖(仅三国至隋初设绥阳县)。由于这里谷深林密,交通不便,历来为兵家屯守之地。唐中宗被贬为庐陵王后,封神农架山脉为“皇界”。清顺治、康熙及嘉庆年间,义军刘体纯部及白莲教军先后在此屯守11年之久。革命战争时期,贺龙率领的红三军在此建立苏维埃政府。新中国成立后,20世纪50年代中至60年代初,国家以采伐木材为主要目的着手对神农架进行开发,并于1966年修通贯穿神农架南北的公路。1970年国务院以〔1970〕国发47号文件,批准建置神农架林区,行政区域由房县、兴山、和巴东三县毗邻区域划出,此后行政隶属关系几经变更,于1987年确定湖北省直辖至今。 三、神农架原始森林文化 (一)深远的历史文化背景 神农架的森林文化给当代文坛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作家陈应松说:“森林文化是对文学极好的滋养,它甚至就是文学,是文学之魂。”神农架的文化现象冲击着平庸的文坛,同时也冲击着我们平庸的现代生活!神农架原始森林文化群落,就像植物群落分布一样令我们痴迷。从红坪犀牛洞古人类遗址,朝阳、阳日河谷的新旧石器的发现;松柏、阳日的东汉墓群,阳日唐初的“净莲寺”,明清的“三省书院”和“三吕书院”;松柏的送郎山“张公院”、“白衣庵”;老君山的“老君观”,明清古寨、兰英寨、“紫竹堡”, 大九湖的“薜刚屯兵”的十字号,塔坪村的唐代古塔,红举的“三道街”等遗址看,说明在神农架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古文化遗存,星罗棋布,但至今还没被文史工作者进行普查。可以肯定地说,神农架的森林文化就是神农架特有的文化现象。 历史上神农架也有过文人荟萃的年代。清乾隆初年阳日镇官家出过父子两进士,做过松滋县教谕。清代同治九年在原“三省书院”(湖北、湖南、江西),原被洪水毁坏,后又建立了“三闾书院” 分前后两院,前为学堂,后为“圣殿” 供孔子牌位和藏书楼,除了培养外籍商会子弟读书外,还有本地的童生就读,成为当纣时的高等学府,连朝庭翰林院詹事府送了“冬雪春晖” 的额匾,其等级之高可与许多县级书院比肩。松柏高姓做过奉节知府。胡姓两代武举,新华的王进士,大九湖的举人张龙(湖南兵州人)等等,红举也因出过洪、熊丶呈三个举人而得名,红举的“八圣宫”既是祭祀孔孟的庙堂又是学堂,对文明的传承起到了重要作用。至于生员、贡生、太学生,有数十名。阳阳周姓出过八个贡生。松柏镇胡姓办过“广福堂”刻书社,刻印过不少学生启蒙读物和佛道经书、小说唱本。不少未做官的读书人在教书,和改编唱本,皮影、堂戏剧本。几十种丧歌唱本颇为流行。《黑暗传》、历史《纲鉴歌》等,经他们主持编纂去掉糟粕留取精华,起到了重要的传承和弘扬作用。 历化文人,对当地的老君山、古杉、香溪、九冲五指山、麻湾古道洞儿沟均有诗词存世。在盘水河定居的武昌籍的绘画书法家韩晴川、江西山,字画都很有名。民间石刻、木雕、泥塑神像和画匠,工艺精美,如神农采药、舜耕历山的神话。传说老君、八仙、二十四孝等碑刻成为珍贵的艺术史料。 神农架有无数的民歌民谣,古歌古诗。因为自古开荒畲田、通力协作,需要“薅草锣鼓”这种自娱自乐的形式;对于生老病死,需要“唱孝歌、打丧鼓”这种形式悼亡自慰。因此产生过高吭优美的“锣鼓号子唱词”和苍凉粗犷的“丧鼓歌呤”。叙述人类古老的历史上英雄豪迈、忠孝故事。这些山歌民谣,被《郧阳府志》评价。这里的居民“多秦音、尚楚歌”。神农架至今保留了巴楚的文化特色。因为神农架东部就是古代的荆山,西部与巴蜀交界,为巴楚文化交汇地带。现今尚能找到川鄂湘、豫赣的文化因子。王方杂处南腔北调是其特色。 古荆山是楚国的发祥地,包括了神农架山脉东延群山和宽谷地带,东溪、板仓、红坪、官封、玉泉、古水、宋洛、阳日等十余处流入汉江的水系,这里气候温湿,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为楚国发祥地。史书就有“辟在荆山筚路篮缕”的记载。这里引用原湖北文史馆房县籍的文人张云冕的词来说明神农架的古老: 熊丽分封沮水间,高山交耸景山连。 文章屈宋昭云日,万代风流啟后贤。 (自注:熊丽封沮水,见《墨子·非攻篇》,又沮水出房县西南二百里之景山。见段玉裁注《说文》。1987年八十叟.张云冕) 沮水发源于神农架,流经保康入远安南山指房县南部的高山。景山《房县志》载:荆山之首曰景山”,距县城二百里正在神农架境内无疑。历代经济文化发达的地方,也正是神农架东北部的广阔的宽谷地带。 神农架最大的山峰是大神农架、小神农架,神农顶为最高峰海拔3105.4米,最有名的民间神话传说为神农氏在此“搭架采药”医治流行瘟疫,发明医药,拯救天下黎民的故事。神农为什么会到神农架搭架采药?神农又称炎帝神农氏,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有神农的传说遍及中华和海外,这位医药农耕的创始人,使人类摆脱原始狩猎、游牧、走向农业文明,是太阳神、医药神、农业神,又是巴人楚人的祖先。神农架又是巴、楚、秦的界山,加上神农架山高林密,众多的珍奇医草,无论神农真来此地采药,或因此地有珍奇草药而附会的传说,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都有重大的文化价值。而之产生的众多的中草药的民间传说,是神农架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且有挖掘整理发扬神农创业精神的十分之必要。 近代“野人”传阅广布于神农架及周边地区,成为生物界、人类考古界的追踪热点,为全世界的热门话题,同时,“野人”现象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历代志怪志异笔记小说,多有记载,列入“山精水怪”之类。有“山魈”、“木客”、“枭阳”、“赣巨人”、“山猴”、“山鬼”等众多名称,形象各异。近来有学者研究屈原《九歌山鬼》的原型就是神农架“野人”,依据为王夫之的《楚辞》注解:“胎生的枭阳之物”,是有存在的一种生物,作为“野人”研究的参照,多有道理。但屈原作为“山林女神”来描写的山鬼,采自民间神话,写出了“山鬼”野女之美,具有审美价值。“野人”这种半人半兽的形象,也反映了人类从兽到人的漫长的进化过程在人的心理反映,既机敏又愚昧且具神为的形象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作为“山的精灵”也是一种艺术形象,作为“野人”文化,不但屈原用来表达思想情感,现代人为什么不能作为艺术题材呢?所以,“野人”也是神农架一笔宝贵文化财富! (二)珍贵的移民文化 在我们把神农架存在的地域文化作了简单的介绍,再读它的文化积淀的成分和成因。 神农架有悠久的人类开发史,就有文化存留史。那个地方只要有了人,就有了文化。人类为了寻找生存环境,不断地活动、迁徙,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有的从高山迁移到平川,有的从平川迁往到高山。这种人口活动,也是一种文化交流与融和。神农架也不例外。 神农架在先秦时是一个小部落方国,叫罗子国。据邰思《姓解》一书载:“‘罗,按颛顼之末裔受封与罗’,今房陵也,子孙以国为氏。”《姓考》一书云:“罗国即房陵也,后灭与楚。”近来出版的《中华姓氏考通书》明确指出“房陵地处鄂西山区,位大巴山神农架这个著名的原始林区附近,古代狩猎的理想之地。”罗国是个扑鸟狩猎的民族,张网扑鸟是网罗一词的来历,被楚国消灭,人民迁至湖南的的泪罗江畔。从神农架迁出,后来神农架有秦始皇时逃避劳役的人在深山成为“野人”的传说,如果遇到了“野人”被捉住了就说:“叫你修长城去”,“野人”一听就吓走了。在秦始皇时,神农架就成了人们的避难之地。 房县先秦有几个小方国,有庸、彭、扬子、濮,先后被楚灭掉,秦时贬嫪毒,品不韦四千余家于房陵。从此房陵成为流放之地,汉、唐、宋共14位君王流放于房陵成了中国四大流放地之一。据考证,唐庐陵王贬房洲,想在现在的松柏镇建“临江县”,武则天防止他扩大领地,把神农架与兴山之界的山封为“皇界”。有一个叫赵王的流放房洲,见此地森林茂密,草木森森,曾作《草木之讴》的诗歌。近来有学者把房县文化称为“流放文化”,是被流放的君王及其亲属随从们带来了不少宫庭的典籍文化。 流放文化对神农架文化有多少影响?由于漫长的岁月流失,模糊不清了。但从宋元至明代,已有各种史书记载了。据《郧阳府志》载:“郧阳山地,在宋元以前,置为荒野”。由于明代中期,已走向衰败。统治者横征暴敛,土地兼并,赋税劳役苛重,人民流离失所,卖儿卖女,农民扶志携幼,逃荒流亡,逃往深山,寻求生存之地;逃亡城市,沦为奴隶。逃往深山是条活路。据史载:上百万流民逃进深山老林。明朝湖广总兵薛刚到这里禁止流民进山时作诗记录: 山外青山关外关,重重天险绝跻攀。 十盘山影浮云上,川度泉声乱石间。 草满畲田烧后黑,苔浸岩树老朱斑。 架崖多少流居者,独恋殊风忘却返。 他是以观赏的心情来描流民架崖烧田的情景的。但史书记载流民成百上千为群,岩屋密林中住宿,伐木支椽,上复茅草,仅蔽风雨的,明统治者派兵禁山不止,深怕流民啸聚山林,反对朝庭。 正因为神农架谷深林密,地势显要。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固其南接长江,北通汉水,东连荆襄,西行巴蜀,川鄂古盐道纵横周边各地。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锁钥咽喉之关隘。在神农架古老的谜一样的山林,积淀着古老的谜一样的文化。也为外来(移民)文化起到了滋生和传承之作用。它是远古文化在我们神农架留下的神奇记忆。 (三)神奇的旅游文化 1、生态完好性。神农架森林茂密、空气清新、环境幽谧,拥有国家一类标准的空气和水质,空气中富含的负离子浓度高达1000-3000/cm3,水体中蕴含多种矿物质,有利于人的身心健康,尤其对呼吸、神经和视觉系统的疾病具有明显的的辅助治疗作用,是开展“森林浴”、度假疗养和“绿色生态游”的绝佳境地。神农架完好的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是长江三峡乃至整个华中地区重要的水土涵养区和绿色屏障。 2、生物多样性。神农架位于南北地理交汇处,所汇集的南北不同自然地带的生物资源,门类齐全、种类繁多,都极具可观赏性和科考价值。区内自然植被可划分为针叶林、阔叶林、竹林、灌丛、山地草丛、草甸、沼泽等7个植被类型。被列为国家保护的珍稀、濒危一、二级和省级保护动物达158种,占到了现存种类的34.3%。 3、资源丰厚性。神农架旅游资源极其丰富,有8大类、53种、172处,种类十分齐全。神农架旅游资源多以山体为依托,以原始森林为特色,以动植物种类丰富、珍稀物种众多而称著。高大的山体、茫茫的林海、活跃的动物赋予神农架资源体量巨大的特征。 4、原始神秘性。神农架之神奇,在于它有炎帝神农氏的传说和“野人”之谜外,还在于它地处内陆却有保存完好如初的原始森林,在于活跃着金丝猴、大鲵、白化动物等众多珍稀动物,在于举世罕见、神秘莫测的佛光圣景,还在于古老的原始森林里透射出的古朴神秘的文化光芒。这些共同构成了神农架耀眼夺目的原始森林生态文化圈。 5、美学观赏性。神农架林海浩瀚,物华地灵,美不胜收,深蕴以“雄、秀、幽、野”为特色的美感。它山体高大,壮观雄险,河湖飞瀑精巧灵秀,岩溶洞穴神奇幽秘,古树名木参天蔽日,庄严肃穆,发人顿生空灵怀古之幽情,野生动物嬉戏林间,野趣无穷,凡此种种,步步是景,处处动人,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物我两忘,其乐陶陶。 神农架经过40多年的开发建设使神农架自然资源得到全面有效地保护,森林覆盖率、动植物种群不断上升,国民经济建设与发展实现了由资源消耗型向生态保护型转变,实现了由以木材生产加工为主向生态经济建设为主转变,由以传统经济建设向绿色经济建设转变。按照“保护第一,科学规划,合理开发,永续利用”方针,抢抓国家西部大开发历史机遇,全面实施产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探索并实践出了一条以保护促发展,以发展促保护的新路,取得了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巨大成就。神农架既是野生动植物种类的聚集地,又是华夏民族文化的交汇地。隽秀如屏的群峰,晶莹剔透的山泉,茫茫苍苍的林海构成了神农架绚丽多彩的画卷。完好的生态系统,丰富的自然资源,独特的内陆文化使神农架成为当今世界人与自然合谐共存的净土和乐园。神农架,一个美丽神奇的森林与地质公园,一个国家级旅游圣地,又将是一个历史文化的科研考察的开端,神农架的明天将与人类共舞,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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